00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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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6章
“救她……救她……”
柏星言晚上睡得不踏實，夢見江淮雨被綁架了，被綁去一個小島，那個地方溫暖濕潤，椰子樹長滿了海岸，穿著花布衫的人雙手合十，沖他說著“薩瓦迪卡，卡昆卡……”
“你們知道江淮雨去哪裏了嗎？”
穿花布衫的人打量了他一眼，黑亮的眼珠滲出詭異的笑，“美女，我們認得你啦，你那個手術還是我們介紹你去的啦，目前看起來效果很好的啦……”
“美女？”
幾個人露出雪白的牙齒，哈哈大笑：“你現在是帥鍋的啦，可以去找你喜歡的美眉啦……”
柏星言低頭一看，自己穿著十厘米高的高跟鞋，兩條腿露在外面，粉色的蓬蓬裙一晃一晃……
“見鬼——”柏星言喊了一聲，從床上翻下去，連帶著被子裹成一條毛毛蟲。
這是夢？柏星言睜眼一看，被子死死纏著他的眼睛，什麽也看不見，他推來推去，從右邊滾到左邊，再從左邊滾到右邊。
見鬼了，見鬼了……他在心底一遍遍重覆，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從嘴裏飄出來。
我昨晚喝了多少酒？好像不多，那怎麽醉成那樣？頭也疼，身上也燒得慌……難不成感冒了？
柏星言又在地上滾了幾圈，渾身軟綿綿的，一點力氣都沒有，耳邊卻飄來江淮雨的聲音……
「她想見他，哪怕他穿著高跟鞋和蓬蓬裙，膽怯地說不出來話，她也想見他，發瘋似的想，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，讓她覺得自己離不開他。」
離不開誰？柏星言靜靜聽著，胸腔撲通撲通，在被子裏跳動得格外明顯。
「他來了，戴著墨鏡，手裏盤著車鑰匙，全身上下都是金飾，看起來上了些年紀。
她坐在地上，一點點向後挪動，嘴巴被膠布封著，說不出話，唯有一雙眼睛軲轆軲轆地轉，露出極度的驚恐與不安。」
上了些年紀？我有那麽老嗎？柏星言對這個設定不太滿意。
「他的笑聲一點點放大，像剝玉米的機器，要將她生吞活剝，他緩緩蹲下來，撩開擋在她眼前的碎發，囁嚅著……」
“柏星言？”
門口出來一陣敲門聲。
“柏星言？醒了嗎？沒事吧？”
青淞的聲音？柏星言在地上蛄蛹著，艱難地撥開被子，“有事嗎？”
“還睡吶？想問問你有沒有江淮雨聯系方式，或者你給她打個電話……”
“哦，馬上。”柏星言掙紮著坐起來，頭腦一陣暈眩，他四下摸索手機。
奇了怪了，我手機呢？他爬上爬下地找，甚至把垃圾桶都翻了一遍。
“柏星言，你方便開個門不？”青淞在門外喊。
“等會兒。”柏星言轉來轉去，怎麽也找不到手機，他抓著後腦勺，回想昨晚他回房間的情景，好像有個人馱他，不知是導演還是助理，還是……柏星言突然明白過來，望向門口，怒火油然而生，三步並作兩步，開了門，盯著青淞歷盡千帆卻魅力不減的臉，“我手機，給我。”
青淞皺了皺眉，嘴角浮起一絲笑意，“你手機怎麽會在我這裏？睡懵了吧？”
柏星言盯著青淞那張臉，緊致光亮，義氣凜然，如果不是沒刮胡子，還真是個陽光型男，只是那雙眼睛亦正亦邪，眼波流轉間分不清善意惡意，總讓人迷失了判斷。
“手機丟了？”青淞帶著半分恥笑，“手機那麽重要的東西都能丟，你還是趕緊去報警吧，或者讓你助理給你重新買一個。”
柏星言腳一橫，倚在門框上，不讓青淞進來，“你昨晚扶我上來的，你能不知道我手機在哪兒？我去查監控，倒顯得沒人情味。”
青淞擡起手，“你去查，趕緊查！我也急，江淮雨到現在都聯系不上，我還指望你呢。”
柏星言語氣急躁：“江淮雨丟了？你不是借車給她，讓她去給朋友家小孩看病嗎？”
青淞臉色嚴肅，“你不讓我給她，我都不知道她坐的誰的車。”
柏星言聯想到早晨聽到的那些片段，心裏七上八下，難道江淮雨被綁架了？她一貫寫文都是從現實生活裏取材，如果沒有綁去東南亞的經歷，怎麽會有那些文字？
“我聯系她經紀人……”柏星言慌亂中脫口而出，但轉念一想，江淮雨經紀人可是腳踏多條船，偷偷合作了好幾個藝人，要是讓她知道江淮雨失蹤，不得借勢炒作一番，鬧得滿城風雨。
“你先回吧，我去穿個衣服，我知道她去哪了，一會去接她，你別管了。”柏星言把門一關，臉色霎然變白。
青淞被柏星言關在門外，心裏也涼了半截。
這小子居然知道江淮雨去哪兒了，兩人肯定早有貓膩，我昨天把他手機翻了個遍，竟沒在聊天記錄裏捕捉到蛛絲馬跡，他肯定偷偷刪了，要麽就是有別的手機。
青淞心裏不服，嘴上更是不服，扔下一句：“知道個屁。”
柏星言此時像熱鍋上的螞蟻，在房間裏急得團團轉，他隨意收拾了一番，趕去樓下，敲開車門，讓助理找前幾天買花的訂單。
“柏總，還要來一捧嗎？要不改成藍色妖姬吧，那花更有逼格……”助理喋喋不休。
“看號碼！”柏星言吼道。
“哦看……看號碼……”助理被柏星言的聲音震了一下，著急忙慌地念著，“856……”
“打，給她打。”
“哦打……給他打……”助理撥通了號碼，篤篤了幾聲，突然掛斷，“柏總，這號碼是你的，你手機找不到了嗎？”
“我的？哦，對，我想起來了，那江淮雨的號碼你有嗎？”
“我有她微信，之前參加活動加的……”
“打，給她打！”柏星言急得揮舞手指。
“哦，這就打。”助理不知發生了何事，惹得柏總這麽焦慮，撥通江淮雨微信電話後，對方不吱聲，“江淮……”助理眼珠轉向柏星言，“掛了。”
柏星言心頭一顫，伸手要道：“給我，我給她發語音。”
助理把手機遞出去，柏星言摁住語音鍵，調整呼吸，望向窗外，眼睛裏浮動著流光。
“江淮雨，在嗎？我是柏星言，如果安全的話，發個‘ok’，標點符號也可以。”
說完，柏星言松開手，看著那條語音發出去，心裏像砸開一個無底洞，害怕扔進去的石頭沒有回響，過了好半天，屏幕上顯示“對方正在輸入……”柏星言長舒一口氣。
“在的。”江淮雨回道。
“可以打電話嗎？”柏星言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動。
“可以。”
柏星言撥通電話，聲音有些顫抖：“淮雨……”
電話裏傳來懶洋洋的聲音，仔細一聽，又顯得虛弱無力，“嗯……我一切安好……”
一顆方糖融化在柏星言心底，當他聽見那聲熟悉的、坦誠的，像小貓一樣的聲音，他徹底服輸了，他知道從今往後，自己再也離不開她了。
“淮雨，你在哪，我去接你。”
“不用……我一會兒就回去……”江淮雨打了個哈欠。
“青淞剛才也問你去哪兒了，估計很多人找你，我接你回來，或者你讓你助理接你。”
“我經紀人沒安排工作，我這幾天休息休息，你替我告知青淞哥他們，說我平安無恙地活著呢。”
“好。”柏星言思索了片刻，忍不住問，“你說你去照顧親戚家小孩了？哪個親戚家小孩？如果照顧不過來，我可以去，剛好這幾天有時間……”
“別吧，又給媒體留話柄了，到時候添油加醋，說我和你有私生子……”江淮雨頓了一下，意識到自己說得不太對勁。
柏星言嘴角飛起。
“總之不麻煩你了，你也別麻煩我了。”江淮雨推辭道，語氣裏透露著疲憊。
“好。”柏星言突然想到一件事，“我手機丟了，要是有人給你發信息，你別理他，絕對是騙子。”
“嗯，你換新手機了也給我說一聲，免得我……”江淮雨又頓了一下。
柏星言聽得出來，江淮雨還是接納他的，她表面的冷漠，興許是裝出來的。
“總之，彼此都要平安。”江淮雨打了個哈欠，“還有其他事嗎？”
“沒了，你休息吧。”柏星言聽見江淮雨一句話裏打好幾次哈欠，不免心疼，他不知那個發燒的小孩是否真實存在，如果是江淮雨的借口，那證明江淮雨不想和青淞合作，他也就沒必要演人妖了。
這樣顯得……不太敬業……
不過話說回來，柏星言對娛樂圈並沒有那麽熱衷，他早就厭倦了排隊勾搭他的庸脂俗粉，現在，值得他流連忘返的，只剩一個江淮雨，以及她筆下的故事。
要論他何時動心的，應該是兩年前，在他回國的飛機上，在商務艙休息的時候，他聽見一個女孩的聲音。
“這本書，寫柏星言，寫他十年的懵懂，在母親腦瘤去世後，嘗試融入新家族的妥協和勇氣；
寫他再十年的悲涼，在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的排擠下，失去兩家公司和一棟別墅；
寫他未來十年的愛情，赤誠的人值得最好的愛，上天派給他最好的人，給他最忠誠的愛；
寫他未來十年的事業，有能力的人不會一直待在谷底，鯨魚蓄積力量，是為再次躍起……”
女孩說：“梗概就這麽多，名字叫《水之藝》……”
柏星言摘下耳塞，側身望去，一個美麗的女孩坐在旁邊，捧著一臺筆記本電腦，背包上印著柏星言的簽名。
他關註她許久，有種莫名的熟悉感，她不曾望向他，只在下飛機時悄悄看了他一眼。
他走在後面，看見出機場的路口擁滿了人，大大小小的海報在空中飄揚，海報上印著那女孩的模樣。
原來她叫江淮雨，一個闖入小說界的女明星。
柏星言逐漸發現，他能讀懂江淮雨的心，即使江淮雨不說話，他也能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。
這樣的情況，十幾年前出現過一次，他媽媽去世時，他坐在手術室外哭了一宿，一個小女孩坐在對面，捧著一本書。
他哭了很久，最後連眼淚也幹涸了，只剩下啜泣，疼痛連著心肺和肋骨，每抽動一次，就像死過一次。
小女孩睜著小鹿般的眼睛，走過來，把書遞給他，封面上寫著《小王子》。
“我爸爸給我的，他說讓我在手術室外等他。”女孩說。
柏星言沒有說話，只害怕女孩的爸爸像他媽媽一樣。
“別哭了。”女孩拍了拍那本書，“快讀吧，我爸爸說，等我讀完了，他就出來了，我把書給你，你讀完了，你想念的那個人也就出來了。”
柏星言抽泣著：“我媽媽死了……”
女孩沒吱聲，她只站了一會兒，手術室的門就開了，一群大人從電梯出來，迎到醫生面前，臉上掛著笑意。
“爸爸！”小女孩叫著。
“別叫了，你爸爸還在昏迷狀態，得過一會兒才能醒來。”一個大人苛責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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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救她……救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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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們知道江淮雨去哪裏了嗎？”
穿花布衫的人打量了他一眼，黑亮的眼珠滲出詭異的笑，“美女，我們認得你啦，你那個手術還是我們介紹你去的啦，目前看起來效果很好的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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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見鬼——”柏星言喊了一聲，從床上翻下去，連帶著被子裹成一條毛毛蟲。
這是夢？柏星言睜眼一看，被子死死纏著他的眼睛，什麽也看不見，他推來推去，從右邊滾到左邊，再從左邊滾到右邊。
見鬼了，見鬼了……他在心底一遍遍重覆，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從嘴裏飄出來。
我昨晚喝了多少酒？好像不多，那怎麽醉成那樣？頭也疼，身上也燒得慌……難不成感冒了？
柏星言又在地上滾了幾圈，渾身軟綿綿的，一點力氣都沒有，耳邊卻飄來江淮雨的聲音……
「她想見他，哪怕他穿著高跟鞋和蓬蓬裙，膽怯地說不出來話，她也想見他，發瘋似的想，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，讓她覺得自己離不開他。」
離不開誰？柏星言靜靜聽著，胸腔撲通撲通，在被子裏跳動得格外明顯。
「他來了，戴著墨鏡，手裏盤著車鑰匙，全身上下都是金飾，看起來上了些年紀。
她坐在地上，一點點向後挪動，嘴巴被膠布封著，說不出話，唯有一雙眼睛軲轆軲轆地轉，露出極度的驚恐與不安。」
上了些年紀？我有那麽老嗎？柏星言對這個設定不太滿意。
「他的笑聲一點點放大，像剝玉米的機器，要將她生吞活剝，他緩緩蹲下來，撩開擋在她眼前的碎發，囁嚅著……」
“柏星言？”
門口出來一陣敲門聲。
“柏星言？醒了嗎？沒事吧？”
青淞的聲音？柏星言在地上蛄蛹著，艱難地撥開被子，“有事嗎？”
“還睡吶？想問問你有沒有江淮雨聯系方式，或者你給她打個電話……”
“哦，馬上。”柏星言掙紮著坐起來，頭腦一陣暈眩，他四下摸索手機。
奇了怪了，我手機呢？他爬上爬下地找，甚至把垃圾桶都翻了一遍。
“柏星言，你方便開個門不？”青淞在門外喊。
“等會兒。”柏星言轉來轉去，怎麽也找不到手機，他抓著後腦勺，回想昨晚他回房間的情景，好像有個人馱他，不知是導演還是助理，還是……柏星言突然明白過來，望向門口，怒火油然而生，三步並作兩步，開了門，盯著青淞歷盡千帆卻魅力不減的臉，“我手機，給我。”
青淞皺了皺眉，嘴角浮起一絲笑意，“你手機怎麽會在我這裏？睡懵了吧？”
柏星言盯著青淞那張臉，緊致光亮，義氣凜然，如果不是沒刮胡子，還真是個陽光型男，只是那雙眼睛亦正亦邪，眼波流轉間分不清善意惡意，總讓人迷失了判斷。
“手機丟了？”青淞帶著半分恥笑，“手機那麽重要的東西都能丟，你還是趕緊去報警吧，或者讓你助理給你重新買一個。”
柏星言腳一橫，倚在門框上，不讓青淞進來，“你昨晚扶我上來的，你能不知道我手機在哪兒？我去查監控，倒顯得沒人情味。”
青淞擡起手，“你去查，趕緊查！我也急，江淮雨到現在都聯系不上，我還指望你呢。”
柏星言語氣急躁：“江淮雨丟了？你不是借車給她，讓她去給朋友家小孩看病嗎？”
青淞臉色嚴肅，“你不讓我給她，我都不知道她坐的誰的車。”
柏星言聯想到早晨聽到的那些片段，心裏七上八下，難道江淮雨被綁架了？她一貫寫文都是從現實生活裏取材，如果沒有綁去東南亞的經歷，怎麽會有那些文字？
“我聯系她經紀人……”柏星言慌亂中脫口而出，但轉念一想，江淮雨經紀人可是腳踏多條船，偷偷合作了好幾個藝人，要是讓她知道江淮雨失蹤，不得借勢炒作一番，鬧得滿城風雨。
“你先回吧，我去穿個衣服，我知道她去哪了，一會去接她，你別管了。”柏星言把門一關，臉色霎然變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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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小子居然知道江淮雨去哪兒了，兩人肯定早有貓膩，我昨天把他手機翻了個遍，竟沒在聊天記錄裏捕捉到蛛絲馬跡，他肯定偷偷刪了，要麽就是有別的手機。
青淞心裏不服，嘴上更是不服，扔下一句：“知道個屁。”
柏星言此時像熱鍋上的螞蟻，在房間裏急得團團轉，他隨意收拾了一番，趕去樓下，敲開車門，讓助理找前幾天買花的訂單。
“柏總，還要來一捧嗎？要不改成藍色妖姬吧，那花更有逼格……”助理喋喋不休。
“看號碼！”柏星言吼道。
“哦看……看號碼……”助理被柏星言的聲音震了一下，著急忙慌地念著，“856……”
“打，給她打。”
“哦打……給他打……”助理撥通了號碼，篤篤了幾聲，突然掛斷，“柏總，這號碼是你的，你手機找不到了嗎？”
“我的？哦，對，我想起來了，那江淮雨的號碼你有嗎？”
“我有她微信，之前參加活動加的……”
“打，給她打！”柏星言急得揮舞手指。
“哦，這就打。”助理不知發生了何事，惹得柏總這麽焦慮，撥通江淮雨微信電話後，對方不吱聲，“江淮……”助理眼珠轉向柏星言，“掛了。”
柏星言心頭一顫，伸手要道：“給我，我給她發語音。”
助理把手機遞出去，柏星言摁住語音鍵，調整呼吸，望向窗外，眼睛裏浮動著流光。
“江淮雨，在嗎？我是柏星言，如果安全的話，發個‘ok’，標點符號也可以。”
說完，柏星言松開手，看著那條語音發出去，心裏像砸開一個無底洞，害怕扔進去的石頭沒有回響，過了好半天，屏幕上顯示“對方正在輸入……”柏星言長舒一口氣。
“在的。”江淮雨回道。
“可以打電話嗎？”柏星言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動。
“可以。”
柏星言撥通電話，聲音有些顫抖：“淮雨……”
電話裏傳來懶洋洋的聲音，仔細一聽，又顯得虛弱無力，“嗯……我一切安好……”
一顆方糖融化在柏星言心底，當他聽見那聲熟悉的、坦誠的，像小貓一樣的聲音，他徹底服輸了，他知道從今往後，自己再也離不開她了。
“淮雨，你在哪，我去接你。”
“不用……我一會兒就回去……”江淮雨打了個哈欠。
“青淞剛才也問你去哪兒了，估計很多人找你，我接你回來，或者你讓你助理接你。”
“我經紀人沒安排工作，我這幾天休息休息，你替我告知青淞哥他們，說我平安無恙地活著呢。”
“好。”柏星言思索了片刻，忍不住問，“你說你去照顧親戚家小孩了？哪個親戚家小孩？如果照顧不過來，我可以去，剛好這幾天有時間……”
“別吧，又給媒體留話柄了，到時候添油加醋，說我和你有私生子……”江淮雨頓了一下，意識到自己說得不太對勁。
柏星言嘴角飛起。
“總之不麻煩你了，你也別麻煩我了。”江淮雨推辭道，語氣裏透露著疲憊。
“好。”柏星言突然想到一件事，“我手機丟了，要是有人給你發信息，你別理他，絕對是騙子。”
“嗯，你換新手機了也給我說一聲，免得我……”江淮雨又頓了一下。
柏星言聽得出來，江淮雨還是接納他的，她表面的冷漠，興許是裝出來的。
“總之，彼此都要平安。”江淮雨打了個哈欠，“還有其他事嗎？”
“沒了，你休息吧。”柏星言聽見江淮雨一句話裏打好幾次哈欠，不免心疼，他不知那個發燒的小孩是否真實存在，如果是江淮雨的借口，那證明江淮雨不想和青淞合作，他也就沒必要演人妖了。
這樣顯得……不太敬業……
不過話說回來，柏星言對娛樂圈並沒有那麽熱衷，他早就厭倦了排隊勾搭他的庸脂俗粉，現在，值得他流連忘返的，只剩一個江淮雨，以及她筆下的故事。
要論他何時動心的，應該是兩年前，在他回國的飛機上，在商務艙休息的時候，他聽見一個女孩的聲音。
“這本書，寫柏星言，寫他十年的懵懂，在母親腦瘤去世後，嘗試融入新家族的妥協和勇氣；
寫他再十年的悲涼，在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的排擠下，失去兩家公司和一棟別墅；
寫他未來十年的愛情，赤誠的人值得最好的愛，上天派給他最好的人，給他最忠誠的愛；
寫他未來十年的事業，有能力的人不會一直待在谷底，鯨魚蓄積力量，是為再次躍起……”
女孩說：“梗概就這麽多，名字叫《水之藝》……”
柏星言摘下耳塞，側身望去，一個美麗的女孩坐在旁邊，捧著一臺筆記本電腦，背包上印著柏星言的簽名。
他關註她許久，有種莫名的熟悉感，她不曾望向他，只在下飛機時悄悄看了他一眼。
他走在後面，看見出機場的路口擁滿了人，大大小小的海報在空中飄揚，海報上印著那女孩的模樣。
原來她叫江淮雨，一個闖入小說界的女明星。
柏星言逐漸發現，他能讀懂江淮雨的心，即使江淮雨不說話，他也能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。
這樣的情況，十幾年前出現過一次，他媽媽去世時，他坐在手術室外哭了一宿，一個小女孩坐在對面，捧著一本書。
他哭了很久，最後連眼淚也幹涸了，只剩下啜泣，疼痛連著心肺和肋骨，每抽動一次，就像死過一次。
小女孩睜著小鹿般的眼睛，走過來，把書遞給他，封面上寫著《小王子》。
“我爸爸給我的，他說讓我在手術室外等他。”女孩說。
柏星言沒有說話，只害怕女孩的爸爸像他媽媽一樣。
“別哭了。”女孩拍了拍那本書，“快讀吧，我爸爸說，等我讀完了，他就出來了，我把書給你，你讀完了，你想念的那個人也就出來了。”
柏星言抽泣著：“我媽媽死了……”
女孩沒吱聲，她只站了一會兒，手術室的門就開了，一群大人從電梯出來，迎到醫生面前，臉上掛著笑意。
“爸爸！”小女孩叫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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